本文引用自 筠心的小窩-我的母親,生平紀事
我的母親,林高牽女士,出生於民國26年7月 丁丑年【牛】 ,
係木柵老泉街務農家庭之高氏長女,排行老大,
幼時聰穎慧黠,善體人意,八歲時被賣予當養女。
自此人生就是「不幸黑暗期」的開始,養母刻薄待之,
從小就天天被養母拿「藤鞭」打罵或使用菜刀敲擊母親的手指。
可憐的母親經不起如此「殘忍摧殘」,
有一次被養母嚴重打到身上連一件衣服都沒有,
「傷心哭泣」咆回去山上外公家。
第二天外公依舊「無情」把她送下山,交到養母手裡,
可想而知,母親回去養母家,將會遇上什麼事。
必又是一噸「很精彩的藤鞭」降落於母親身上,
當下的母親,天天處於「恐懼」過日子。
雖然她是一位苦命的養女,但她十分照顧/愛護自己的弟弟們,
總是「偷偷地」拿少少錢回去給弟弟們買鉛筆。
年輕時,母親是新店的三朵花其一,
大家都在賭,誰能追到我母親,就要辦流水席請大家。
有一次,父親帶母親回家,父親及奶奶一起設計母親。
請母親喝下飲料,母親醒來,發現身子已被沾污了。
原來我的母親是因被父親強暴懷孕了,才會嫁過來陳家成為長媳,
母親嫁來很認命,勤儉持家/克盡其責。
並如母親般照顧奶奶生的孩子及自己生的孩子,就像是長嫂如母。
小時候;我沒有哥哥/姊姊的印象,
都剩下我一人在老家,與二叔的大女兒玩扮歌仔戲遊戲。
我永遠記得奶奶常常歐打我,常拿著藤鞭追著我,
就算我咆回去三合院房間,也依舊一直再打我。
但它們永遠不會打二叔的大女兒。
那時我不懂,奶奶為何那麼討厭我們呢?
奶奶很早就趕我們這一房出來及要求我們獨立開伙,
有一次,媽媽因沒東西給我們吃,去拿給豬吃的菜葉,想煮給我們吃。
奶奶很生氣說:就算是剩下的菜葉,她情願給豬吃,也不給我們吃。
原因就是母親嫁來前,養奶奶突然要求抽豬母姓,雙方家長爭吵不休。
加上母親是在沒有嫁妝情況!嫁過來陳家。未來日子可想而知。
這一門婚姻令奶奶超不爽,懷恨於心中。因而種下這段惡緣。
母親在這個家庭除了當個生男丁及賺錢工具,
她的一生中,沒有一天是幸福的,直到母親死亡,都是苦命的女人。
奶奶不旦不疼惜我母親,還很刻薄對待我的母親,
加上(身為長子)我的父親也沒有善待我母親。
令母親的立場十分為難,因父親不爭,凡事都有奶奶及爺爺撐腰,
似大少爺,我母親根本管不動它。
而爺爺/奶奶把所有罪過全推給我母親,責怪我母親沒有把父親管好。
抽豬母姓這件事,令大哥開始漸漸產生不平衡的心境,
成為哥哥與弟弟長大後惡劣爭鬥戰的導火線起源。
幸好,弟弟生性厚道/善良及蠻認命的,不爭辯也不解釋。
就任由它人去造謠。
弟弟及弟媳都是來自不圓滿家庭長大,兩人都有共識,
認真經營與創造一個既幸福又健康,給自己子女們健康的環境長大。
小時候,鄉下本來就沒什麼工作,
母親背著我們去河川搬石頭賺取少少的錢維持家計。
父親沒有責任感,漂/賭/愛玩,包養外面女人,
外面賺大錢,就忘了我們的存在。
父親沒錢就回來向母親拿錢,沒錢給就歐打母親,常常打到母親流血了。
我們常咆去新店警察局尋求保護。
養奶奶也常常來市場拿錢,不給就在市場吵吵鬧鬧,
令母親超難看,母親獨自養活我們五位孩子。
母親身體本來就很不好,加上本身又有心臟病,
常發生"母親"騎腳踏車載豬肉回來市場賣途中,
太累了,昏倒了,總是被陌生人送去耕莘醫院"急救或是住院"。
母親天性慈悲為懷,量大能容,樂於助人,平日寬人嚴已,
憂心公公婆婆/外公外婆/養母身體健康,既使已與父親離婚,
依舊無微不至倍極辛苦去老家照顧生病的奶奶,從不言辛勞。
我的母親辛苦養育我們五位孩子,直到我國中畢業,
她才斷然決定離開我們,至遠方工作,直到母親工作安定下來,
才敢連絡我們這群孩子。
她是那麼善良,那麼孝順公公婆婆及外公外婆,
包括孝順養母,她是以佛家慈悲之心教育子女及孝順長輩。
記得小時候,有一次,母親被父親打到沒有人敢過去幫忙,
我的母親無法咆出來,我哭的好大聲。超害怕母親會被打死,無論!
我們怎麼去求周圍的鄰居阿伯及叔叔救救我母親,就是沒人敢過來。
最後,鄰居十分不忍心見我們這群可憐的孩子,哭的那麼傷心,
幾位大男人勉為其難過來把我父親拉走。
想想小時候,雖窮,只要有母親在,
我們穿不好,吃不好,還是很幸福及快樂。
只要父親回來,我們就超害怕及不安。
母親在世時,曾告訴我,她很想和台中學佛經三女婿一起生活。
但妹妹是嫁出去的女兒,也有那邊的婆家,
總不行令母親當嫁妝一起陪嫁過去。
突然有一天吃飯時,我看到台中第七期,
有不錯的預售屋,投資或是居住都ok。
我傻傻拿著五萬元現金,
就咆去台中馬上簽訂一間預售屋,
想完成母親的心願。
我的母親突然不幸於八十三年昏倒,
但我添購在台中預售屋需到八十四年才交屋。
母親昏倒時是被大哥大嫂送去亞東醫院急救,
再送至加護病房住院三星期,再轉移一般病房住院一星期。
終於可以出院回家,出院後就帶去大哥家休養。
母親最後終於於民國83年9月15日 早上- 歿。
我也不知道她當時是否安詳走了。我們母女相依維命共維持58天。
這五十八天無論是"醫院或大哥家",
我天天從"核一廠趕回去土城"照顧母親。
那天我還有陪伴著母親一起睡。
早晨我坐交通車去上班後,被公司派去基隆出差,
回公司經老闆告知我,我的母親往生得消息。
當下我無法置信,我的媽媽她走了,她走了。
我腦袋很亂,我忘了請假就由公司咆出去,我傷心直奔向核一廠大門。
滿臉淚水站在"車站"苦等沒車,心正在著急著,
突見核一廠大門慢慢開出一台汽車出來。
我拜託及苦苦求求它們,我母親剛走了,
我需要去醫院處理,可否請它們順便載我到淡水嗎?方便我轉車。
當時,車上坐著二位善心的先生及小姐,
它們是來核一廠談公事,謝謝它們願意載我去淡水。
一路上我傷心到無法控制自己情緒都在哭,
記得那位善心的小姐安慰我,希望我節哀順變及放佛經給我聽。
真的很感謝它們當時為我所做的事,
放佛經幫助我平靜及勇敢面對已發生的事。
一到淡水,我馬上坐上計程車趕至"亞東醫院"太平間,
但母親已被送去大漢橋的殯儀館,
見母親被"毯子及乾冰"草率包圍起來,放置走道角落。
因為冰櫃已沒有位置了,這裡許多往生者,都是如此處理。
我在殯儀館終於找到母親被放置在走道的角落,
我什麼都不怕,就咆去抱自己母親的大體,
一直哭到頭部感覺到很昏眩及快昏倒時,才慢慢接受這個事實。
我偉大的母親真得走了,
我只感覺我還有許多許多沒有為母親做到的事,
她也沒有等到台中的房子完工。
這刻所有家人心情都很亂,母親在時,家人再窮或是有任何心結,
都不會浮上台面,母親一走了,手足突然都不再團結了。
實為悲哀耶!母親在我們這群孩子裡及家族,
大家都很肯定她的付出,連不爭的大哥,其實應該也對母親很愧疚吧!
希望我的母親已經被阿彌陀佛接往西方極樂世界。
小時候
我無法從內心體會到母親在婚姻裡過著多麼不幸的日子,
母親辛苦養育我們成人長大期間,
我所看到只能用"一句話"形容,
就是【可憐】。
母親每天依然堅強帶著笑顏出門做生意,
一切就是為了要養育我們五位孩子。
母親往生後
當自己也走過一段失敗婚姻後,
才深深了解在婚姻裡被人背叛/傷害的感受。
我常會想起過去與母親相處的日子,
更深深體會到母親在那段婚姻裡,所承受的內心苦,
一個人默默孤獨承受"所有的悲傷"與"精神上的折騰"。
但我的母親依然很堅強,
至少把我們五位孩子養育到差不多,有能力出去打工賺錢為止,
才逃避父親就像是吸血蟲般對待她,
精神上更是無限地傷害媽媽。
父母離婚後
我的弟弟是最可憐,經常令弟弟三餐不濟,
有一餐沒一餐的狀況下?生存下來。
我們總是在十分無助的情況!
跑到警察局,請求警察伯伯/警察叔叔保護"我們的母親"。
媽媽更是很無奈下,
最後還是選擇離開我們至遠方工作,
直到媽媽安定下來,媽媽才敢私下與我們連絡及見面。
所以
有時我會格外羨慕別人家,尚有正常好父母存在,
我的內心十分渴望,
如果自己能擁有一對正常的父母及健全的家庭,該有多好呢?
母親的走 對我而言
永遠有一道遺憾終生及懺悔一生地的感覺。
我後悔未能在您生病時,完成您對我的要求。
您說:您想去我宿舍住...
既單純又簡單的小願望。
我沒能在您生前時,完成媽咪的願望。
樹欲靜而風不止,子欲養而親不待。
當下,我居然不敢承擔責任,我真的很沒種及很不孝,
我居然只想到媽媽要是去宿舍住,
發生任何問題時,我該怎麼辦呢?
加上白天我又要上班,宿舍又沒人幫忙我照顧媽媽,
媽媽當時的情況!又是剛從鬼門關救回來。
我只會想到,母親會不會突然從宿舍靜靜走了呢?
那我又該怎麼收尾呢?
況且這個家中還有大哥在,
再怎麼也輪不到排行老三我來處理母親的後事。
大嫂原本白天於市場包水餃這份工作,只能請大嫂休息停工。
白天,由大嫂來照顧我的媽媽,晚上,我下班後,自己親自照顧我母親。
母親生病這五十八天。。。
大哥家的生活費/母親的醫療費/包括台中的預售屋房貸,
所有費用全是我拚命賺錢及跟會拿出來。
娘家部分。。 父親/兄/弟/姊/妹,沒有任何一個人拿錢出來幫忙。
我心裡頭最感到遺憾的事,
媽媽在離開生命的最後一刻,而我因工作關係! 沒福氣無能及不孝,
沒有陪伴在媽媽身旁緊緊握著您的雙手,直到您壽終。
更不知當時媽媽是否安詳的離開人世間。
一想到沒親口在母親臨終時說一聲:媽媽 我愛您。
我會代替您把憂心弟弟的責任,
以身為二姊如母般,照顧好弟弟,您放心走吧!
雖然我內心感覺對您千般不孝,但萬般無奈構成了,
這一生中,對您我永遠抱著愧悔與內心折磨。
清明節
我來到了《媽的墓》前,對著媽說:對不起!媽媽。
您在世時:
第一個願望:不想與大哥住,想到我的宿舍住...。
第二個願望:未親見到弟弟成婚的遺憾.................。
雖然第一個願望,因為我當時太{膽小}沒能為您做到.....
至少未來我會代媽媽盡力幫助弟弟一家人,
媽媽您聽見我所說的話嗎?我已經知道我錯了。
我會幫您完成您最後一個願望,
我會用一輩子贖罪心態,代媽媽完成最後的遺願.....
媽...... 請您放心。弟弟有我在,必會盡心盡力私下支援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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