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圖片來源:網路)
寬敞的帽檐,整排全齊的扣子,寬鬆大氅衣罩在地上,
腰間掛著開鐵罐的小刀和小屋的鑰匙,
牆上掛著一把大刀,作為保護自己的武器,
緊緻的褲管口延伸到鞋子裡,因為胡椒漢子是不穿襪子的,
是的,老安東尼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老胡椒漢子!
他是小屋街年紀最老的漢子,不過他帶得不是高頂帽,而是一頂便帽,
便帽下還藏著一頂針織小帽,這可真是道地的睡帽呢!
他很習慣這種裝扮,總是帶著兩頂帽子,
畫家們應該要畫畫老安東尼,他瘦得像根竿子,
嘴角和眼角滿滿的皺紋,手指和指結細細長長,
眉毛又恢又捲又亂,簡直就像兩團黑灌木叢,
左眼上方留著一搓頭髮,這是他最明顯的標誌。
便帽~(圖片來源:網路)
誰都知道,老安東尼是從不萊梅來的,但這也沒什麼了不起,
因為他並不是真的是不萊梅的人,只是他的主人就住在那裡,
他是圖林根自由邦聯的人(Freistaat Thüringen),
不過老安東尼不太談起這個地方,但這應該是他夜夜思念的故鄉。
小屋街上的老家伙們並不太會聚再一起,大家都再忙攤子裡的事,
傍晚一到,大夥就收拾回家,從外邊看上去是一片漆黑,
但是小窗口的牛角薄片總是透出為弱的光芒。
老安東尼經常一個人躺在床上,輕輕讀著晚禱讚美詩,
有時後會翻箱倒櫃找東西找整夜,但這些都算不上興趣,
這些都是孤單異鄉人的辛酸,沒有誰會來管你,你也不用管誰,
除非你妨礙到別人的什麼!
(圖片來源:網路)
又是一個漆黑的夜晚,窗外大雨小雨下個不停,小屋街變得十分荒涼,
除了街頭牆上的那幅聖母畫,總是有一盞小燈照亮著,
不然整條街一點燈光也沒有。
不遠得地方,哥本哈根的宮殿那兒,
可以聽見大雨沖刷著木水閘的聲音,這還真是個寂寞漫長的夜晚。
孤單的老安東尼,就像其他胡椒漢子一樣,努力替自己找點事作,
先是把家裡的東西弄亂,能搬出來的都搬出來,
然後再認真地整理小屋,也可以把家裡的東西徹頭徹尾都擦一遍,
但這也花不了多少時間,
這可不是每天都會作的,是十分有意義的......還得再找些事作!
老安東尼躺在床上修補鞋子,
胡椒漢子必須自己想辦法修補壞掉的東西,
當他躺在床上時,他就會帶上睡帽,
他會習慣地把帽檐往下拉,好遮住眼睛,但沒多久就把帽檐拉上去,
看看燭火事不是弄熄了,他手捏了捏燭芯,然後又躺回床上,
這次翻身側躺,再度把帽檐拉下來,接著又拉上去,
他必須確認小火爐的媒是不是每一塊都燒盡了,
要是有個不小心,都可能釀成大火,
這是多麼糟糕的事阿,必須要好好確認才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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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安東尼想著想著,就爬下樓梯,雖然這根本稱不上是樓梯,
他走到火爐前,確定沒有任何微微星火,
當他正要轉身上樓梯,才爬一半就又停下來,
他想不起來是否有拴好門上的鐵栓,窗子是不是都有卡住,
可憐的老安東尼,他還得用那瘦弱且顫抖的腿走下樓梯去確認門窗,
他嘴裡不停地碎碎念,冰冷的夜晚弄得他直發抖,
寒氣這種東西,只有在知道自己快要無法肆虐時,
才會特別猖狂,真是寒冷的夜晚阿。
老安東尼把破爛的被子蓋得緊緊的,睡帽也完全蓋住眼睛,
忽然間,那些聲易買賣和生活艱辛的痛苦全沒了,
浮現在眼前的不是什麼快樂的事情,反正也沒有快樂的事情可以回憶,
過往的回憶歷歷在目,這時他正在修補窗簾,忽然被針頭扎了一下,
老安東尼大叫一聲,手指頭痛得要命,眼角都蹦出淚來,
一粒粒又大又熱的眼淚珠子,滾到被子上,
有的掉到地上,那聲音聽起來像是痛苦的弦斷了,真是刺心痛阿!
淚水是會乾的,甚至不會在地上留下痕跡,
但它們替老安東尼照亮往事,這些圖像刻在心底,
老安東尼用睡帽擦乾淚水,圖像從眼前消失,
但他自己也知道,這些圖像從來都沒有消失過,
那是他最痛苦的一幕,這痛苦被照亮時,也同時劃下了最深的陰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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